2021年1月24日 星期日

隱地/關鍵十年——序《林海音時代──聯副十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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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薈萃 隱地/關鍵十年——序《林海音時代──聯副十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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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文薈萃

隱地/關鍵十年——序《林海音時代──聯副十年》(上)
隱地/聯合報
林海音先生。(圖/文訊提供)
林先生「聯副十年」,

所做的每一件事,

我認為就像她家的客廳,

幾乎就是半部「台灣文學史」……

生命充滿偶然與必然──當我連續十一年,不停地以「文學記錄者」的身分,書寫「五十年台灣文學記憶」,剛好完成自己「闖文壇」的故事──《一根線》的散文式自傳,突然接到小學同學夏祖焯(夏烈)的電話,告訴我二○二一年是他母親辭世二十周年,希望能為母親做點有意義的事,他手邊一直珍藏著一本施英美老師的碩士論文《林海音時代──聯副十年》,他問我爾雅有否興趣,為她媽媽出本紀念文集?

祖焯的母親不是別人,正是台灣文壇最有影響力的資深小說家,也是文壇鼎鼎大名的出版家林海音先生。

提起「純文學」的林先生有誰不知有誰不曉,當年我自己是林先生身旁的小助理編輯,林先生重慶南路三段三十號住家後院的一間房間,就是最初《純文學雜誌》的編輯室,一九六八年,我白天在公家單位編後備軍人文藝刊物《青溪》,晚上就到林先生的小屋,讓每個月一期的《純文學》雜誌按期出版。前後雖僅一年,我卻完全感受到林先生對作家的寬厚,每月雜誌一出刊,首要之事,立即寄刊物和稿費給作者,林先生的名言:「千萬不要讓作者在書攤或書店先看到我們的雜誌,而該寄給他的一本卻尚未收到!」我後來創辦「爾雅」,始終牢記這一點,也因此,很少聽到寫作朋友對「爾雅」有所怨言。

跟林先生一年裡學到的,不僅只有這些,還有種種做人基本原則,我也一向對外自稱是林先生的學徒。

林先生好客,在那個克難年代,大家較少到外面聚餐,林先生總是在她家請客,文人來來往往,事後還會收到她為大家拍的各種鏡頭的合影相片,她甚至被文友們讚為「無皺紋攝影家」,因出自她手拍成的相片,每個人都顯得比自己年輕。更難能可貴的,照片背面還註明年月日以及照片上每個人的名字。所以當年我在一篇短文中說了一句流行語:「林先生家的客廳,是台灣的半個文壇。」

那是一九六○至一九九○,三十年間的往事。

一九六○年往前推,更精確地說,一九五三年十一月一日至一九六三年四月二十四日,林先生還有更重要的十年,也就是本書作者施英美書寫的《林海音時代──聯副十年》,那十年間,林先生從一位愛寫作、投稿的家庭主婦,成為最有影響力的副刊編輯人,更從作家編輯轉而為後來成功的出版家──一位人人尊敬的前輩文化人。

用「篳路藍縷」形容五○年代的創業歷程一點也不虛假,林先生自己就寫過一篇〈流水十年間〉,回憶她自一九五三年年底受聘擔任《聯合報》副刊主編,那年她已三十五歲,正逢懷孕期,不方便到報社上班,她記得都是先生何凡代她發稿,正式到《聯副》上班,已經是一九五四年一月間的事了。

林先生清楚記得當時編輯部和工廠都在萬華大理街的一條巷子裡,她每天從泉州街搭十三路公車,在昆明街下車,然後步行到辦公室,進了門,還要咯咯踩上光線不足的木頭樓梯,進入所謂編輯部,其實只是一間簡陋的大房子,擺滿了面對面的木製書桌……下午的編輯部是寂靜的,只有校對和工廠的排印人員……

在我記憶裡,還以為《聯合報》原先的社址是在康定路,看來,康定路社址之前還有更簡陋的辦公室,《徵信新聞》這家後來改名《中國時報》的報社,從最早到現在的社址一直是大理街,原來台灣最初兩家重要的民營大報,均在萬華起家。

萬華顯然是台北最早的文化城,早期幾乎所有知名的印刷廠均在萬華。我先後主編的《青溪雜誌》和《書評書目》,承印的「永裕」和「協林」印刷廠全在萬華,那是鉛字印刷年代,為趕時效主編常親自到印刷廠校對,在萬華,編輯和編輯,作家和作家,不停地相遇,原來大家都利用印刷廠校樣未打出之前,偷空到附近小攤子吃個飯,文友很容易碰在一起,像□弦、吳東權、姜穆……如今鉛字早已消失,那些在萬華校對的日子,都雲樣煙樣飄逝,我們古老的活版印刷文化如今只是一則傳說。

林先生說:剛接《聯副》,綜藝性濃,文藝性淡,幾經琢磨,她將《聯副》的重點設定:「多刊創作;多多介紹國外作品,並增加國際文壇報導;」創作方面,林先生一方面邀稿,一方面盡可能在投稿中選取;也就是老人新人並重,不忽略已成名之作家,更重視文壇新人的發掘。林先生說:「邀稿固然重要,發掘投稿中的佳作尤為急迫。」她更大哉問:「不然新的作家如何出現?」

林先生特別重視短篇小說。《聯副》不停地刊出二千五百字左右的短篇,成為當年「短篇小說的豐收地」。

為何只刊二千五百字上下的小說?因為彼時的報紙只有一張半──六個整版。副刊雖擁有一整張,但共有兩個版面,其中一半為「藝文天地」版,由黃仁主編,刊登電影、趣談等軟性稿件,「文藝副刊」,亦僅半版,共十欄,除去固定的方塊──何凡先生的「玻璃墊上」,只能容納二千五百字以內的小說,就整體來說,「副刊部分」占整份報紙的六分之一,篇幅可謂不少了。

初期常在《聯副》上出現的作家有謝冰瑩、張秀亞、郭良蕙、孟瑤、劉枋、琦君……然後張漱菡、於梨華也開始寄稿件來了,本省籍作家施翠峰、廖清秀、鍾肇政、鍾理和……一一登場,到了一九五五年,又出現王藍、子敏、吳心柳(張繼高)和童真,再過一年,吳東權和邵□的名字也紛紛上場,一九五七年,後來成為《聯副》主編的馬各(駱學良),他的稿件也投來了;《一個陌生女子的來信》的譯者沉櫻,原是北一女老師,最初也是創作者,由於稿件需求量大,她開始步上翻譯之路,只要讀到國外的好小說,立即譯出,交《聯副》刊登。

也是一九五七年,七月七日起,《聯副》增加「星期小說」,整整一大版,只登一篇小說,可以容納一萬字上下,至一九六○年一月十日止,兩年半時間,共刊出一百多篇萬字小說,佳作極多,林先生居然全部記得這一百多篇短篇小說作家的名字,她在回憶文中一一點名,還特別指出司馬中原的〈鳥羽〉、朱西甯的〈偶〉、郭智化的〈九層槽〉、咸思的〈蓮心〉、隱地的〈榜上〉、魚貝的〈絕招〉、鍾理和的〈貧窮夫妻〉,都是讓人難忘的好小說。啊,初次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列其中,心跳加快不已,都幾歲了,還一樣像一九五九年八月三十日那天,看到自己投寄的〈榜上〉在《聯副》以全版醒目刊出,啊,那是生命中永遠忘不了的一天,一個一整天都在心跳加速的少年!

施英美《林海音時代》鑽研的「聯副十年」正是林先生生命中的「關鍵十年」。全書共分五章,第一章為林先生鳴不平,施英美認為,在文學史上,似乎人們只看到了她在創作上的表現,特別集中在一九六○年出版的小說集《城南舊事》的關注,至於其餘作品,譬如探討女性情慾的長篇小說《曉雲》,相對的似乎就被忽略了,而施英美真正要表達的是,林海音在「聯副十年」編輯方面的貢獻,以及「她在五○年代早期,接編《聯副》期間,透過對各流派作家的拔擢,所引領出現的文學風潮,卻很少獲得研究者的關注」。

我完全同意施英美的觀點。林先生「聯副十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我認為就像她家的客廳,幾乎就是半部「台灣文學史」。

第二章,〈林海音自由主義的傾向〉,除強調林海音積極承續「五四」新文化的自由精神,林先生一向也是個「自由派」,對政治沒有興趣。大陸作家舒乙更說:「她談的都是人、歷史、文化、人情世故……她是個非常純的人。」

就像林先生一向提倡的「純」文學,她一生追求自由,是她天性的一部分。(上)


【慢慢讀,詩】馬尼尼為/我穿著我自己買的衣服
馬尼尼為/聯合報
我穿著我自己買的衣服

我自己買的鞋子

我自己的牙齒

在痛


我坐在自己打掃乾淨的地板上

想我媽媽

她沒法坐在地板上了


我坐在自己洗乾淨的馬桶上

踩在自己洗乾淨的瓷磚上

濕掉的廁所

顯得溫柔


我自己剪的指甲

自己洗的臉

自己刷的牙

自己鋪的床

自己煮的飯

活著就是自己來

自己去 □自己做


我坐在自己拖乾淨的地板上

匆忙收一收自己的青春肉體

收一收不太正常的笑

不太正常的清醒

摸我的貓

摸我的貓的三十八度


我的身體內臟是我住過的房間

有些已經模糊不清

不可能長得很茂盛

這身體還有時間

周圍放滿了鮮花

一邊已模糊


【星期五的月光曲 台積電文學沙龍68現場報導】無常,就藏在日常裡
侯延卿╱報導/聯合報
石曉楓(右)、凌性傑。(圖/本報記者季相儒攝影)
2020年最後一個星期五,正巧耶誕節。氣質飄逸的「神仙姊姊」石曉楓和青春常駐的「小神童」凌性傑以朗誦作品來陪伴讀者歡度佳節,並由髮型很像聖誕老公公的吳鈞堯主持這次的活動。

石曉楓十多年前去韓國教書,應吳鈞堯之邀,為《幼獅文藝》寫韓國文化專欄,結集為《無窮花開》。石曉楓到韓國的第一個震撼就是學術會議的晚宴,雖然她主持會議、發表論文,全程參與,但只因為她是女性,晚宴時就有韓國男教授頻頻暗示她去為大家服務,因此她對大男人主義盛行的首爾沒有好感。

現在到了必須帶父母出遊的年紀,石曉楓意識到中年的責任與擔負,不能再流連「後少女時期」。去年的郵輪旅行,她發現父母體力一年比一年衰退,從房間走到餐廳都很吃力。回想起住在首爾那年,她邀父母前去旅遊,行程安排緊湊,要兩個老人跑地鐵、趕時間,沒留意那時他們已六十幾歲,體能大不如前,非常自責。

石曉楓與凌性傑是多年好友,每次石曉楓提到想去哪兒吃、哪兒玩,凌性傑都可快速規畫出最佳行程,包括陪伴長輩的遊程。去年凌性傑除了陪母親旅遊,也為自己安排了京都自助旅行,一月底至二月初尚無須檢疫隔離,但他已感受到新冠疫情對日本人的影響。譬如搭地鐵時,鄰座的人一看他手機上是中文畫面就馬上跳開;在餐廳索取中文菜單,服務生竟連忙掉頭去拿口罩戴上。凌性傑有一點無奈,「我們的日常如此容易就被改變了,無常原來就藏在我們的日常裡面。」

朗讀〈追憶似水年華──1990年代〉時,石曉楓坦承自己從前沒有注意時事,並不熱中於參加各式活動,一直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過了若干年後,才重新思考反省。青少年時代,她與父親關係不佳。高二、高三有機會談戀愛,發現被父親跟蹤,因此與父親冷戰一整年。長大後回想,其實父女倆都脾氣暴烈,自己跟爸爸很像,因此更能理解爸爸。

追憶年輕歲月,凌性傑從24到30歲之間,搬家七、八次。每結束一段感情,他就搬一次家,藉以逃離原本的生活模式。有一次甚至連夜上bbs將住處轉租出去,隔天就從嘉義搬回高雄,因為當時還在念碩士班第二年下學期,所以之後每周兩天通車回嘉義上課。他剖析自己在感情裡無法安頓,是因為無法回應自己的孤獨。自從看了《孤獨六講》,給凌性傑帶來很大的安慰與精神能量,所以他寫出《文學少年遊:蔣勳老師教我的事》向蔣勳表達感謝與致敬。

凌性傑認為蔣勳的一些書具有心靈療癒之效,有時候會建議憂鬱的學生找個安靜的地方把其中一本讀完,希望能讓學生達到緩解情緒的效果。凌性傑目前任教於建國中學,深深體會教育工作最重要的任務是給學生一段時間的「陪伴」。然而,老師並非什麼都懂,不知如何幫學生解決痛苦時,也常常會感到很無助。

活動尾聲,吳鈞堯發現這一夜的文學沙龍不僅是作家對談的舞台,也是告解室──原來神仙姊姊是暴戾女神,但也有脆弱的一面;凌性傑的娃娃臉讓人不設防,但感情世界有許多小八卦。

不過,就像寫作對凌性傑來說,好像在洗滌記憶,洗淨之後,萬物如新。每一位讀者也都可以嘗試把自己的記憶與心情,留在文字裡面。寫完一篇,下一篇又是新的人生。


【星期五的月光曲 台積電文學沙龍69】不一樣的朗讀會
聯副/聯合報
朗誦作家:楊照、陳宛茜

主持人:須文蔚

時間:1月29日P.M.7:30-9:00

台積電文教基金會、聯合報副刊、孫運璿紀念館╱共同主辦

地點:孫運璿科技□人文紀念館(台北市重慶南路二段6巷10號,捷運小南門站3號出口)

免費入場,歡迎聆賞!


【聯副不打烊畫廊】「Post Futurism後未來」聯合畫展
聯副/聯合報
「Post Futurism後未來」。
●「Post Futurism後未來──劉承杰、董十行、葉政青、曾瑋翔、張以得」聯合畫展1月24日起於Avocado(台北市金山南路2段218號B1左側)展至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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