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陷入危機」。這是「國際民主及選舉協助研究所」(International Institute for Democracy and Electoral Assistance,簡稱IDEA)在《二○二一年全球民主現況》(2021 Global State of Democracy)報告書中的第一句話。二○一六年至今,政治體制轉變為威權統治方式的國家,全球總計有廿國,而同一時期轉變為民主國家的數目卻僅有七個,前者增加的幅度將近是後者的三倍。IDEA報告的數據實在令人擔憂。威權國家的增加數目,已經連續五年超過民主國家的增加數目。此一現象是IDEA自一九七五年開始進行全球民主發展狀況調查以來的第一次。
全球民主國家總數正在消減中。在二○一五年時,全球有一百零四個民主國家,占全球一百六十五個國家的百分之六十三,而來到二○二○年時,此一數目降到九十八國,比率減少為百分之五十九。以全球人口總數來看,百分之七十的人口是生活在不民主的國家體制之中。
《二○二一年全球民主現況》提出警告,民主體制運作根基遭到侵蝕的問題,出現在越來越多國家,其規模是過去從所未有。有不少民主國家,尤其是地緣政治大國的美國、巴西與印度,更發生嚴重的民主倒退現象。
民主倒退的結果讓當今不少民主政體的運作方式,逐漸與威權政體沒有太大的差異。威權政體用秘密警察迫害異議人士,變相的民主政體用網軍霸凌反對意見者;前者控制媒體進行思想教育,後者收買媒體進行愚民教育;前者搞偶像崇拜,後者推網紅形象。由於迷戀權勢,變相民主政體的奪權者自甘墮落採用一般威權政體慣用的權謀策略,妄想永遠執政。
後真相權術是當代變相民主政體的一大病灶。對寄生在民主政體的威權主義政客而言,真相是用來為政治服務,不只沒有客觀的神聖光環,更淪為廉價俗氣的道具,變成是用過即丟的遮羞布。他們不斷向選民灌輸錯誤的念頭,真相是信仰的課題,而不是科學的範疇。他們對真相的討論,不是理性溝通,而是情緒勒索。他們不想真相越辯越明,而是越講越氣,希望人們生氣唾棄那些講真話的人。
十二月十八日,台灣將舉辦「重啟核四」、「反萊豬進口」、「公投綁大選」,以及「珍愛藻礁」四大公投。執政的民進黨將公投說明會從原本規畫的三百場次,擴大七倍成為二千一百場,鋪天蓋地向民眾洗腦。執政團隊辯護政策的方式,包括陳吉仲的「萊劑保健品」、王美花的「CPTPP入會資格」、許永輝的「核四證言」、蘇貞昌的「公投亂台灣」、蔡英文的「藻礁已經永存」等話術,將後真相權術發揮到淋漓盡致。
後真相權術是當代民主政治發展所遭遇到的世紀病毒,公投是最好的疫苗。投票教訓那些滿嘴謊言的政客。(作者為東吳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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