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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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就像海綿一樣， 他們會把每件事情都吸進去： 緊張、不好的想法，還有別人的恐懼。 雖然他們好像忘記了， 但是，那些事情偶而還是會浮現出來， 可能就在看一本書的時候。 孩子喜歡人家專心聽他們說話。」 是 的，可能就在看一本書的時候，孩子會想起來，可能就在有人專心聽他說話的時候，孩子會說出來。如果沒有機會，有些事會被孩子放在心裡，然後他們就躲在桌子 底下、似乎在等什麼似的、不看人、都不說話或真的不會說話……要直到他透過某種形式說出來，他才「又能夠呼吸」(《泥巴殿下：泥巴國的公主》)。 其 實孩子「吸進去」的大多事情都是日常的見聞，說出來也只不過是「你看，有一隻螞蟻」、「我昨天跟媽媽去市場買菜」、「下雨了。」如果沒說給人家聽，大概也 沒什麼好懊惱的。不過，如果你認真聽，孩子會說得很開心，因為他不但是「小小的人」(《孩子是什麼？》)，也是這世界上嶄新的人，一切對他都是新鮮事，值 得一說再說。這樣的一說再說，除了能讓孩子把見聞思想慢慢釐個清楚以外，這些經驗的累積也能讓他體會到與人交流是快樂的。且當知道有人對他的見聞與關心如 此有興趣，他就會對自己更有信心，且更樂於對話、勇於探索。 如此想來，聽孩子說這些羽毛般輕的話怎麼不重要？更何況有時候孩子心裡放的是：「我想要有朋友跟我玩」、「他們聽不懂我說的話」、「我跟大家不一樣」。如果我們經常傾聽孩子，讓孩子說他想說的，那麼這些看似千斤重的話就比較有可能會從孩子的嘴巴裡溜出來。 當 然，只說是不夠的，孩子還需要我們的認真回應，「是耶！你看，那裡也有一隻」、「你們買了什麼？」、「雨小小的，好像是……」(這一句就留給孩子替你接下 去說，你會訝異孩子的詩意與語言能力)。或要像阿雷馬娜《神奇的胖胖-蓬蓬-小小》裡的這兩位先生：一位是趴在櫃台上微笑地看著艾迪的麵包師傅尚先生，他 說：「我覺得你要找的東西是不能吃的。不過我這裡有剛出爐的奶油麵包，拿一個回去在路上吃吧！」另一位靠在櫃台邊上，側著頭遞給艾迪一張郵票的古董收藏家 艾梅特，他說：「我沒有這類的東西，不過我有一個寶物可以給你媽媽：一張英國海軍的郵票。」他們的肢體和語言上的回應，給了艾迪溫柔與友善，雖沒替她找到 要送給媽媽的「胖胖-蓬蓬-小小」，但絕對可以是回應的第一步。 有 時候，孩子需要專業的協助，但是有一件事卻是每一個我們都做得到的，那就是相信並回應每個孩子都需要的：有發展想像力的時空、有朋友、被公平對待、沒有畏 懼的生活著。(這是美國幼兒園老師Vivian Gussin Paley的見解，她寫在《壞人沒有生日》p.39-40) 相 信並回應孩子的需要真的不難(相信可能難一點，但值得我們去想想看是否真的如此)，至少第一步也只不過是傾聽——蹲下來、平視著孩子的眼睛，用你最溫柔的 臉部肌肉，認真聽聽看你能不能聽出孩子話裡的意涵。你的模樣可能就像《阿雷馬娜專書：探尋微小而珍貴的事》裡「童年」的作者喬丹娜•皮奇尼尼 (Giordana Piccinini)所說的，阿雷馬娜在受訪時「展現與年幼讀者溝通的努力」(那模樣當然得靠我們自己去想像)，而阿雷馬娜應該也是因著這份努力，才會 「夢想創造出一個大人和兒童都能共享的文學與幻想的世界」，並把它創造出來。 有 些人寫書給孩子，希望他們變得很乖、更聰明、懂得更多。有些人寫書給孩子，是想讓他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別的孩子又是什麼樣子，好讓他們沒有畏懼地生活 著，然後從那裡出發長大成人就是一件值得盼望的事。阿雷馬娜的書很像這第二種，讀她的書，不但會讓你在讀圖的時候有一種欣賞畫作的讚嘆和愉悅，還會在讀她 的文字時覺得她說出被你視而不見或不曾發現的事實，然後她的書就變成你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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