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川普是個種族主義者,他的經濟政策或許對美國少數族裔的就業提升有所助益,但他對這些「非我族類」的歧視,仍然是不折不扣的事實。基本上,川普是個敵視異族和異國文化的本土主義分子(nativist),他喊出的「美國優先」及「讓美國再次偉大」都是這個思維的寫照,基本上是要恢復一個盎格魯薩克遜的白人基督徒(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s, WASP)主導美國政治、經濟、社會及文化的「美好舊時代」。川普的種族主義色彩,不僅反映在其國內政治環境的價值觀,也適用於他對國際社會的看法,特別是他貶抑非洲國家的談話,讓這個地區在他任內完全不受重視。首先,他針對穆斯林國家人民推出的旅行禁令,儘管主要是針對中東國家,但也包括了非洲的利比亞、蘇丹、索馬利亞和奈及利亞。其次,川普在一次談話中被傳出將非洲形容為茅坑,隨後被白宮官員否認,但又傳出實際上他說的是茅房,非洲人開玩笑說謝謝川普給他們升級,蓋了個有屋頂的茅房。最後,他的第一任國務卿提勒森出訪非洲,原被視為是對這個地區的重視,他也在訪問時做出許多承諾,但行程尚未結束,就遭川普撤換,等於是直接打臉提勒森的非洲政策。
基於川普從未重視非洲,且曾對這個地區做出汙名化的指控,因此當地國家當然希望民主黨拜登領導下的新政府,對非洲能夠有不同的思維,特別是非洲新冠肺炎疫情也很嚴重,當然希望能在未來可以分配到疫苗,更重要的是他們財力能夠承擔的疫苗,而不至於在公共衛生議題方面成為次殖民地。
首先,拜登選擇非洲裔的賀錦麗為其副手,儘管她並不是美國非洲奴隸的後裔(父親來自牙買加、母親則是出身印度望族),同時還嫁給一位猶太白人,但是當賀錦麗在加拿大讀完高中回美國後,選擇的是位於華府、被暱稱為「黑人哈佛」(Black Harvard)的霍華大學(Howard University),就已清楚地表達她的認同。一位非洲裔的女性副總統,儘管仍會以美國利益為優先,但至少沒有可能像川普總統那樣地醜化非洲。
其次,拜登承諾一上任就會解除對穆斯林國家的禁令,受惠的國家包括利比亞、蘇丹、索馬利亞、奈及利亞四個非洲國家。這四個國家中,奈及利亞不能算是穆斯林國家,因為該國至少有四成五的人民是信奉基督教或天主教的廣義基督徒。奈及利亞又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國家,在美國有為數龐大的僑民,川普政府對這個國家的禁令,可能是傷害最大者。
再者,拜登任命前國務院主管非洲事務的助理國務卿湯瑪斯—葛林菲爾德女士為美國駐聯合國大使。她是職業外交官出身,曾在肯亞、甘比亞及奈及利亞工作,也擔任過美國駐賴比瑞亞的大使,對非洲事務相當熟悉,也與非洲政治人物有相當多的接觸。
最後,在拜登—賀錦麗的競選網站上,有一個單獨為美非關係設置的頁面,其中不僅有拜登政府可能採取的對非外交政策,也有特別提到美國該如何提供醫療公衛設備以協助非洲對抗新冠肺炎。拜登在新冠肺炎疫苗出現之前,就承諾會與開發中國家分享,特別是漠南非洲國家,可用較低的價格獲得疫苗。無論如何,在經歷過川普總統四年的歧視和輕忽後,非洲國家對一個強調重返國際社會、奉行多邊主義、謹守國際建制和規範的拜登政府有所期待,應當是很自然的現象。(作者為政治大學政治系兼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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