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擅廚藝,在廚房幫忙就像是幫兇,所以我負責切水果。水果不一定飯後吃,一天裡什麼時候都適合吃水果,事實上,飯後吃恰好是最不益的。
切水果這樣的事情,如果不要切到手,基本上花不了很長時間,所以,不管是居家旅行、工作空檔、心情煩悶,都很適合起身去切點水果。
要切水果,得先買水果。我不是什麼水果達人,不知道怎樣厲害的買水果,台灣的水果現在都是甜得不得了,稍微酸一點的都不好意思出來擺攤了,只要逛過買過吃過幾次,大約也就能知道哪些攤子的品色好。
妻子很懂,總誇我買的水果甜,我也就常去買,切好了給他們吃。
鳳梨。
四、五月這個時節,鳳梨已經是大出,甜度很高,市場攤車上堆得像山,一顆五十到八、九十的都有,大小任挑,品質都不會太差。
鳳梨外表粗獷,葉尖張揚,不好親近。切鳳梨時,先卸頭再卸尾,除掉它的戾氣,再順著酒桶狀果身的弧度削去粗皮,就能得到一個慈眉善目的白黃小子。
給鳳梨削皮時我總覺得浪費,鳳梨皮厚,需削得深入,才能把皮裡的毛刺也去掉,一顆鳳梨沒了皮就像少了半顆,都成另一個人了。
蘋果。
蘋果果身光滑,長得貴氣,愈亮的愈有人青睞,坊間傳說蘋果皮都上蠟,宜去皮吃,我們家聽信謠言,也吃削皮蘋果。削過皮,紅蘋果就像給淨過身,變得羞怯蒼白,放到砧板上剖半,去掉蒂頭與尾處之後再剖一次,就成四瓣,可以輕易把蘋果核切去,去掉果核,我會再各片一刀,一顆大約切成八瓣,大小剛好。
前幾年我買過一種刀模子,只要對準核心使勁壓下去,蘋果就自動分了六瓣,連果核都被掏去了,很是方便。但是,看著那過於工整又過於浪費的果核形狀,我心裡過不去,用了幾次便沒再用。
木瓜。
木瓜易熟,總是心太軟,軟果不容易去皮,往往搞得血肉模糊,像殺一條魚。
稍事清洗後,我通常先直接剖開,把木瓜肚子裡魚子醬般的黑子去除,把果肉分切成幾大塊,接著再使用水果刀,逐一地把皮削除。
這大約是一種很笨的方法,但我只會這招,反正遇上的機會不多。
西瓜。
西瓜水分飽滿,瓜皮厚又硬,盔甲似的。
我家刀子長度不比水果攤西瓜刀,沒辦法一刀切,通常我是先劃開一半,收刀,把西瓜轉一圈,再劃開另一半。西瓜皮帶點脆性,有時剛進到一半處,它自己就裂開了。
跟處理木瓜的方法類似,我會先分切大塊,再把皮一一削除,往往也是血流成河。去皮之後切塊、裝盤,有時馬上端出去吃,有時冰起來晚點吃。
有時我也不切塊,整顆對剖之後用湯匙勺了吃,像吃一碗西瓜,那是小時候夏天的記憶。
吃西瓜一定要一氣地吃,分量充足,吃起來才過癮。
總是嘴甜鼓勵我買水果的妻子,其實並不特別愛吃水果,兩孩子裡頭也是一個愛吃一個不愛吃,我自己呢,則是從小嗜吃水果,幾乎沒有不愛的。
我切的水果常常過量,吃了冰、冰了吃,一家人整天也吃不完。
奇怪水果益處多多,又好吃,怎麼不吃呢?我常常有這種疑惑。
直到年齡慢慢累積起來,才知道水果好處不少,壞處也不是沒有。
比如說,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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