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服》【經典插圖版】
他們曾是心有靈犀的靈魂伴侶,門第之見卻促成他們分道揚鑣;
過往的情景如若重現,她的決定仍會與當初相同嗎?
珍.奧斯汀最真摯感人的告別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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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C 2007年影片《勸服》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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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奧斯汀教我們的人生課
●「花樣青春究竟能盛放多久,這事兒誰也說不準。有時,一個二十九歲女人的嬌豔魅力,比起她在十九歲年紀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是否認識到了,如同人類心智的其他特質,堅定的性格也應有其分寸與限度?容易順服的性格就如堅定不移的性格,同樣有利追尋幸福。」
一段因被勸服而放棄的舊情,一份因忠於自我而獲得的真愛,迂迴的女性心路肯定值得再三回味。
【精采書摘】
從那時起,溫特伍上校與安.艾略特,便經常在相同的社交場合中見到彼此身影。這天,他們都將參加瑪斯格羅夫先生舉辦的晚宴,這是兩人共同列席的第一個社交場合,往後還有許多餐宴與會面等著他們呢!而且,由於小男孩的病況已然好轉,身為阿姨的安,再也無法以照顧孩子為由缺席各種聚會了。
兩人過去的感情能否復甦,還有待考驗,但過去的時光,無疑就在他們彼此的記憶裡,任何一方都無法不去想起。甚至,連他們私訂婚約的確切年分,也在他與大夥的談話中,藉由敘述或描繪一些小事件時,喚醒了他心中久遠的回憶。他甚至特別點出來︰「……那一年正是『一八○六年』」、「那件事發生在我『一八○六年』出海以前……」幸好基於他的海軍職業,提到某件事在某確切年分發生,並沒有人會感到奇怪。但當他說出「一八○六年」的同時,心中想必仍懷有某種特殊情感,這個與他倆有關的「一八○六年」話題,竟在他們重逢後首次共度的社交場合間巧妙談及。安發現,儘管他說話的聲音並未顫抖,而她也沒理由猜測他的目光是面朝她而說,然基於安對他內心的瞭解,她相信他必定也和自己一樣憶起了往事,只是他們當下雖出現了相同聯想,她卻不認為他們內心各自承受的苦是相對等的。
宴會上,他們倆並不交談,僅止乎於禮地問候彼此。曾經,他們對彼此而言是多麼重要的存在啊!現在,卻什麼也不是了。若是從前,即便讓他們置身像厄波克羅斯主宅這般擠滿人的客廳,他們也仍有許多話想和對方說,並且不斷熱切交談,語難稍歇。在安所認識的人之中,除了感情特別好、看來特別幸福的卡夫特夫婦(安認為,即使成了夫妻也應無話不談)之外,也許再找不到任何一對伴侶,如同過去的他倆那般心靈相契、興趣相投,那般熱烈地鍾愛彼此,那般喜歡彼此的模樣了。如今,他們卻咫尺天涯地成了陌生人,不,比陌生人還不如,因為他們再也無法變得親近。這是份永久的疏離。
當他說話時,安聽到同一副聲音,察覺到同一副內心。在場的人對海軍事務毫無所悉,大家問起他有關海上生活的種種,兩位瑪斯格羅夫小姐尤其問得多,她們的目光幾乎不曾離開他。她們問了像是船上的生活方式、日常規範、飲食、作息等問題,在他的解說下,她們對於船上在住宿與各方面的安排竟能如此完善,感到不可思議。為此,他也打趣地嘲弄了姊妹倆幾句,這使安回憶起,過去他也曾因為她對海軍生活一無所知,玩笑似地取笑她該不會以為船員在船上都沒食物可吃,或即使有食物,也沒有廚師備餐、沒有僕人伺候或刀叉可用吧!
正當安聆聽、思考一切的同時,突然被一陣輕語打斷。瑪斯格羅夫太太突然悲從中來想起死去的兒子,不禁說道:
「哎,安,如果上天能饒我那可憐兒子一命,我敢說他一定也會像眼前這位一樣優秀!」
安神情稍凝地溫柔聆聽,瑪斯格羅夫太太因而感到釋然了些。這幾分鐘裡,她沒能跟上大夥的談話,當她再度找回注意力時,發現兩位瑪斯格羅夫小姐正拿來《海軍名冊》(這是她們倆的,也是厄波克羅斯的第一本),一同坐下仔細閱讀,宣稱要找到溫特伍上校曾指揮的艦艇。
「我記得你的第一艘船是『亞斯普號』,我們就來找找亞斯普號。」
「你們找不到的,她早已破舊不堪,而且解體了。我是最後一個指揮這艘船的人。那時她幾乎已不堪用,但據報告還能在本國海域服役一兩年,所以我就被派到西印度群島去了。」
瑪斯格羅夫姊妹的神情滿是驚訝。
「我國的皇家海軍部,」他繼續說:「向來喜歡藉著把好幾百人送上不堪用的船隻,以自娛自樂。因為海軍要供養的人實在太多了,幾千人命喪海底也毫不要緊,他們可能根本弄不清,究竟其中哪一群人是死不足惜的。」
「咳!咳!」司令官大喊:「現在的年輕人究竟在胡說些什麼!在亞斯普號服役的時代,沒有比她更好的砲艦了,以前造的砲艦沒一艘比得上她,能夠得到亞斯普號是多麼幸運!你自己也知道,當時和你一起爭取這艘船的人至少超過二十個!像你這樣沒有背景關係的人,竟能夠在一路上很快擁有這麼多東西,可幸運得很!」
「我確實自認為非常幸運,司令官。」溫特伍上校口吻正經地回答:「我確實像您所期望的那樣,對於被任命為亞斯普號艦長,感到非常滿意。那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出海,非常渴望、深切冀望有所作為。」
「那倒是。」司令官繼續說:「當時,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怎可能會在陸地待得住半年以上?男人如果沒有妻子,很快就會想再出海的。」
「可是,溫特伍上校,」露易莎喊道:「當時你一登上亞斯普號,發現他們給你的船這麼老舊,應該很生氣吧!」
「在那之前,我就很清楚她是怎樣的一艘船了。」他微笑地說:「所以當我真的看到她,一點也不意外。或許可打個比方,假設有件女用長風衣,記憶所及它已經被你半數朋友都穿過了,最後在一個下大雨的日子,終於輪到你借來穿,這時候你可就不會在意它的款式或彈性如何了。啊,亞斯普號,真是我最親愛的老朋友,她帶給了我一切。我一直知道,自己若不是和她一起命喪海底,就是會有所成就。我和她在海上,非常愉快地俘獲了許多私掠船,而且幸運地從不曾遇上兩天壞天氣。之後,來年秋天在返途中,好運又降臨,我幸運碰上了一直想拿下的法蘭西巡防艦,最後我把她帶回了普利茅斯港,接著又有幸運事發生。我們停靠海灣後六小時不到,颳起了劇烈狂風,持續了四天四夜才停。如果那時候可憐的老亞斯普仍在海上,恐怕撐不到兩天,畢竟我們才剛和法蘭西巡防艦交手,亞斯普號的狀況並不好。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晚個二十四小時返港,我就會以英勇的溫特伍艦長身分,躺在報紙角落的某則小訃告短訊上,而且僅僅只是和一艘老舊的砲艦一起壯烈犧牲,哪裡會有人緬懷我呀!」
安聽了,獨自暗暗地顫抖。兩位瑪斯格羅夫小姐則展現一貫的真摯率性,又是憐憫、又是驚怕地叫喊起來。
《勸服》【經典插圖版】──因緣際會之下,安與昔日戀人再度重逢,以眼神猜心的一場捉迷藏自此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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