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最美?何時看最有意義?
蘇軾說:「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盧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從蘇軾的體悟,即知攝影之見,也是角度決定所見。傳統的瞎子摸象,暗示我們有角度,就沒有全貌,幸好,攝影只在追尋美和意義。
看,一定有角度,除非環場三百六十度之見。可是三百六十度之見,仍有高低之見,若再加上明暗、陰晴之見,時間差異之見等,所見就紛雜了。
怎麼看最美?何時看最有意義?攝影的繽紛,促成看非看的影像世界。不論看的角度如何,總有一個最美的視點,這個視點概括了一切條件的好,因此「決定性的瞬間」誕生了。拍照要拍得好,很簡單,只要一切條件都對,誰來拍都一樣。真是如此嗎?恐怕其中還牽扯到攝者無形的感知能力。
世上少有一切條件都對的事,因此大家還是得費盡心力爭取,才有可能取得勝出的機會。四十年前,初訪紐約,住的飯店旁邊,有一棟大樓,四個立面都一樣,尺寸大小也一樣。由於認識不清,且以它為座標,所以我不但迷路,而且無法回到住處。由此可知,看的角度如何影響認知和後果。
狗眼看人低?狗,既然從低角度看人,人應該是高大的,為何會狗眼看人低?也許是彼此不知「心」吧!這個視角,由攝者來看,就是低角度攝影,透過鏡頭詮釋,一定有很棒的誇張效果。可把人物拍成修長俊俏,很多人喜歡如此,最出名的是二戰時的麥克阿瑟將軍。
鳥瞰是站在制高點上,俯看地面萬物,斜看仍有近大遠小的透視,垂直而看,景物就會失去高度。因此,人造衛星照片或航空攝影,都要有專業技術人員判讀,才能了解景物真正的原貌。現在,又多了空拍機的角度,人的視覺更豐富了,但依舊是在看的角度中求變。
發現好角度,是攝影技巧中的技巧
拍照,為了要出奇制勝,很多時間是在找尋「看的角度」,攝影人的攝影眼,除了是肉眼之見,更要與鏡頭特性融合,否則職業攝影家為何總能拍得更美好?又為何要攜帶那麼多鏡頭和三腳架,目的就是幫角度加分。
找角度對攝影人來講,不只是看方位,也要和地面景物唱和,並且知道如何1+1=3。發現好角度,是攝影技巧中的技巧,然後配合天氣和季節而運作。因天氣決定了光線的品質;季節決定春花、秋月、夏風、冬雪,無論哪一天、哪一景,影像都是唯一的,可惜唯一不代表「好」。
拍照,拍的是心情,能感動自己和別人的,也是情。所以,不必追問看的角度哪裡最好?而是你的影像內有無情愛之心。有心就能「看得奧祕」,在輕移腳步中也會發現新角度。在好奇中,就能拍出無限多的好照片。
●摘自時報出版《鏡頭的力量:眼淨、心靜煉出攝影構圖美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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